畸形人

事实上我是伸手党和潜水党，看完电影之后总是习惯搜搜别人的影评，但时间长了发现并不是每次都部电影都会有一篇评价和我的想法契合，于是我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早就听说这部电影，应该是逛哪个贴吧的时候看到图楼的介绍但没记住名字，这次用百度翻查在美剧中听到的freak单词的词义才误打误撞看到了这部电影。关于看到最后搞不清楚谁是怪物这个问题我也不想多说，他人已经说得够多了。谈论到我个人的感受的话，我只是在女主人公酒醉吐真言对着一群畸形人怒吼”你们这群怪物“的时候感到后背一阵发凉。早都看过无数剧透的我知道她将会有一个什么下场，只是当时感觉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许该佩服女主人公的演技，不过还有可能是因为她是本色出演吧。众所周知，这部电影的畸形人全都是真正的畸形人在演出。我似乎能体会到女主人公的心理，也许我自己不知道多少次流露出过那样的眼神。也许换我面对这么多畸形人，我没理由也不会卑鄙到做出女主人公和大力士这种人渣行为，我应该会偏袒和爱护这些畸形人，因为总想对无关人表现出自己的怜悯的天性。但是在面对自己身边一些人的时候，有些时候厌恶感真的是无从排解，打个简单的比方，你的室友直接用手摁住鼻孔把鼻涕擤在大家的洗脸池里，你心里的那种厌恶，仔细想想，也许与女主人公的厌恶无二。日语中有个词叫做付き合い，也就是中文词汇中应付和应酬的中间意义，生活在自己不喜欢的人中间，很容易以自己正常而别人畸形的心理自居，我流露出过的眼神表现出过的态度说出过的恶毒的话，因为什么因种下的什么果，也许不会给我带来女主人公那样悲惨的境遇，但那种自己难以察觉的桀骜自恃的心理引导出的行为日后会得到什么反馈，这是令我恐惧的谜团。
人之常情的恶意在畸形的环境里畸形扩大化，也许是这部电影所表达的东西之一吧。


最后但比刚才的一番话还要重要，我还是不认同之前看到的很多影评里面所写的，这部电影里所有人都是怪物。不管导演者意图如何， 很明显这部电影里还是很突出善恶对比，比如冒着生命危险帮助这些畸形人的愉快的小丑和他的恋人女演员，再比如善良执着的侏儒汉斯的情人弗里达，还有像抚育自己孩子一样抚育这些畸形人的热带鱼夫人，她们的美丽都是不应被忽略的，无法否定的，不分外表种族的。愿意突破世俗对另一个世界里的人伸出援手，也许可以代表世界上善良的一部分人，也可以代表人性中善良美丽的一部分。


文笔拙劣观点粗糙，见笑了。

原著：

由托德·布朗宁指导，1932年上映的电影《畸形人》（Freaks）改编自1923年 Munsey 杂志的小说《马刺》（Spurs）。在托德·布朗宁的说服下，米高梅在20世纪20年代中期购买了这篇故事的版权。

在刊登出来的原版故事中，在法国一个小型巡回马戏团，一个近期继承了一大笔遗产的侏儒Jacques迎娶了钓金龟婿的骑手Jeanne Marie。而Marie实际上喜欢的是她的搭档Simon，并计划在她认为是短命的Jacques死亡后嫁给他。在这对新人的婚宴上，喝醉了的Marie醉醺醺的侮辱了她的新婚丈夫，宣称她可以把她的“小猩猩”扛在肩膀上，从法国的一边带到另一边。一年后，Jacques退休了，带着Marie住在他的庄园里。一天晚上，Simon在家门口发现了Marie。她请求Simon保护她，Jacques正强迫她兑现她那残忍的嘲弄，在她的肩膀上背着他走一段相当于整个法国宽度的距离。突然，Jacques骑着一只猎狼犬出现了，手里挥舞着一把剑。Simon试图保护Marie，但很快就被狗制服，被Jacques杀死。Marie无奈地把Jacques扛在肩上，继续他们的旅程。n （原著链接：http://www.olgabaclanova.com/spurs.htm ）

最后的剧本几乎没有保留原始素材，除了一个富有的侏儒和一个正常身材的演员(在这个例子中，是一个空中飞人)的婚姻和婚宴。在改写过的最终电影剧本中，电影工作室的编辑们通过改变电影剧本的开头，以及在结尾对来自畸形人的集体复仇的剧情设置来强调这些“怪胎”们的暴力，同时确保他们切除了所有对它的直接描述，从而在遵守了当时的审查规则的同时进一步增加了电影的震撼力。

时代背景：

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马戏团和狂欢节杂耍表演给了残疾人一点荣誉地位和名气。在怪物秀的鼎盛时期，富裕的市民经常收集名人的照片和明信片，包括著名的狂欢节“怪胎” ，比如暹罗双胞胎（Siamese twins）。

恩（Eng）和昌（Chang）

然而随着狂欢节和杂耍节目失去吸引力，这一点名人的地位也发生了改变。

20世纪早期，随着科学的发展，美国进入了一个新时代。优生学理论的普及助长了人们的恐惧，即畸形的人类会继承暴力或堕落的倾向，并导致许多缺乏正常特征的美国人制度化（institutionalization）。到20世纪20年代末，隔离异类身体的理论基础使得宣扬异类异国起源的旅行走秀节目失去了可信性和吸引力。只有在比较传统和落后的地区，医院和收容所还没有普及的地方，仍然欢迎歌舞杂耍、马戏团和怪诞的狂欢节。

《畸形人》发行时所面对的正是这样的一种现状：畸形秀一类的杂耍节目已经与“落后”、“乡巴佬”联系在了一起。马戏系列电影逐渐过时，不受认为电影是“复杂”的娱乐的城市片场观众的青睐。畸形秀的流行程度逐渐下降，观众不再把畸形人视为异域风情的名人，而是变成了一种病理学的、科学的样本。

米高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错误地估计了20世纪早期对残疾的社会建构。尽管它将其标榜为一部恐怖电影，但观众会认为它是一部普通的异类电影。而随着科学的发展，美国进入了一个时代，看到真实的残疾人不再被接受，因为这是对身体的道德秩序和科学和医学的治疗能力的侮辱。公众开始斥责，而不是推崇对于有着不同残疾表现的人类的展示。米高梅在广告和宣传中对畸形人的界定方式进一步破坏了盈利机会。为了营造噱头，当时用于宣传这部电影的广告口号（“一个侏儒能娶一个成年女子吗?”、“连体双胞胎是如何做爱的?”）可能比电影本身更能引起审查制度的不满。因此，当时的《畸形人》不仅被解读为充斥着令人厌恶的图像，而且被解读为对可怜的人的剥削。

此外，制片者错误地预测了盈利的“震撼”和“刺激”以及赔钱之间的“厌恶”与“恐惧”之间的区别。当时的美国文化还没有准备好以平等的角度看待残疾人，相反，演员们真实的身体差异引发了反感与厌恶。身材矮小的男人和身材普通的女人之间的浪漫“性”主题让观众感到不舒服，而不是挑逗他们。尽管当时的制片人认为性感的片段会吸引观众，但他们没有理解观众并不认为杂耍的“怪胎”是完整的人类，他们会被他们眼中的浪漫的“反常”所困扰。观众是通过反感而不是移情参与进来的。

文献：

https://en.wikipedia.org/wiki/Spurs_(short_story)

Larsen, Robin, and Beth A. Haller. "Public Reception of Real Disability: The Case of Freaks." The Journal of Popular Film and Television, vol. 29, no. 4, 2002, pp. 164-172.

MCROY, JAY, and GUY CRUCIANELLI. "I Panic the World": Benevolent Exploitation in Tod Browning's Freaks and Harmony Korine's Gummo." Journal of Popular Culture, vol. 42, no. 2, 2009, pp. 257-272.

1.绝对是早期有声片的佳作啊，调度一点不呆板，无声时代的底子仍在，还有暗调的黑白摄影与连续性剪辑也引人注目。2.语言的笑料也有所出现，那个结巴还是挺抢戏的3.虽然以今人的眼光看，全部以真正的残疾人出演的影片难免猎奇的味道；但是这并不是商业考量（不过没找到切实的票房数据），而且勇气可佳。苏珊.桑塔格在《论摄影》里描述Arbus在60年代发布的摄影作品时提到“the decade in which freaks went public, and became a safe, approved subject of art. What in the 1930s was treated with anguish”。不仅如此，她对Arbus那些残疾人直面镜头的摄影作品还有如下评论：“The photographer is supertourist, an extension of the anthropologist, visiting natives and bringing back news of their exotic doings and strange gear. ”同那些直接挑战大众情感的照片相比，本片显然不是如此，片头字幕中就描述了他们所受到的种种不公并且指出了他们所拥有的正常思想与情感，而这正是他们的法典存在的原因。由此他们的报仇获得了道德上的正确性，而最后抑郁的Hans说他并不想这么做无疑使得他更显人性。同所有其它的关于他们的婚姻、爱情与生活的细节一起，影片所做的是尽力将他们还原为人，而不是某种奇观。4.马丁大爷一定挺喜欢这片的，里面使刀的侏儒打开弹簧刀的不羁眼神简直就是小恶魔附体，何况片中还出现过Imp这个词。还记得卷5里面小恶魔和其它奴隶一起做怪起表演吗？
值得记忆的场景：爬向大人复仇的那段十分恐怖啊，咒怨和猜火车都复刻的这里么？

大概因为文化差异，我没有觉得马戏团是个恐怖的地方，或者应该说对马戏团的认识很片面。能想到的由马戏团或者奇形怪状的不同人类营造或产生出的诡异恐怖的作品只有那部当年被HBO无情腰斩的《嘉年华》。这部片看过之后能感受到其中的某些恐怖，但是更多的是一种迷影的感觉和乐趣，恐怖片果然是有趣的文本。
        毕竟影片导演是大名鼎鼎的布朗宁，前有《德古拉》的成功，当时米高梅对《畸形人》期望极高。按照那些研究美国恐怖电影历史的学者的说法，本片和《德古拉》《科学怪人》之类的影片一样，是一种对大萧条时代的社会精神创伤的投射。其他几部电影都在当时就很成功，但是这部影片失败了，被认为“令人作呕”或者‘极其不健康“，米高梅赔得很惨，导演在制片厂体系下的工作失去了曾经拥有的自由和主导权。这部片被束之高阁很久，等到重新被发现并认可其中耐人寻味的故事内涵和艺术价值要30年以后了。
        电影中的故事发生在法国，原著是一部听上去有些变态的法国小说，大概在那个弗洛伊德流行的年代，很多文学创作都能和精神分析沾点边。小说讲述马戏团的女骑手爱上自己的搭档，但是因为没有嫁妆而不能结婚，马戏团里一个丑陋的侏儒继承一大笔遗产并向她求婚，她认为侏儒都活不长久，决计嫁了侏儒然后等老公死掉再嫁心上人曲线救国，婚宴上她当中侮辱了自己的新婚丈夫，侏儒怀恨在心，折磨了她一年，让她背着自己长途爬涉，并时不时用马刺刺她。女主人公的私奔计划也彻底破灭，暴跳如雷的侏儒丈夫用剑刺死了她的心上人，她只能一辈子遭受丈夫的折磨和惩罚。小说如此，电影更加触目惊心，马戏团里的侏儒、双性人、连体人、被阉割的小丑、没有手臂的女孩、只有半截身体的男孩，这些都是导演找来的真实的身体残缺或者先天缺陷的表演者。女主角第一次在导演带领下和这些演员见面时直接吓哭。据说当时菲茨杰拉德因为经济拮据且要养活他的烧钱老婆就在米高梅编剧部，因为白天在制片厂的食堂和《畸形人》剧组的演员坐在一起吃了顿饭并吓得拔腿就跑，加上当时的酗酒丑闻，立马被解雇。电影有很多隐晦的性暗示，用当时的标准看的确大胆，泰国的连体姐妹中的姐姐嫁给马戏团的变装结巴，因为两个人的感觉是互通的，实际上暗示了3P；一心想娶身材高大的女主角的侏儒小伙儿Hans阉人一样的声音暗示他的性无能，而女主角的相好是个叫海格力斯的大力士，这种三角关系对所谓俄狄浦斯情结是种很明显的表现。虽然是1930年代的电影，从视觉感受和影像风格看还是挺厉害，尤其是婚宴那场戏很精彩，据说是按照无声片的拍法，然后加声道。
        《畸形人》算比较幸运地能够被人重新发现并且从恶评如潮的商业类型片变成知识分子和学者认可的艺术片的范例之一。像雷蒙德·达格纳特这类对希区柯克布努埃尔雷诺阿研究的知名学者，直接把此片放在和布努埃尔同等的地位，更别说著名女摄影师戴安·阿勃丝受此片启发或者刺激而带来的那些令人不适的摄影作品。60年代的汽车电影院和艺术影院里常常复映好莱坞30、40年代的老片，带动了一部分cult电影，诸如Casablanca或者《公民凯恩》，但是那也是个高雅与低俗文化不断相遇碰撞的年代，垃圾片们也大行其道，好的坏的都在一起，据说当时能在B级片或者exploitation片（剥削片这个翻译太糟）里时不时看到安东尼奥尼或者戈达尔的作品。《畸形人》在主流观众和B级片爱好者之间徘徊，买了发行权的放映人为了吸引观众，还给电影换了个名字叫Forbidden Love，当时在很多汽车影院放映，那些以为影片是某种能够直白地表现美丽健全的女主角与丑陋侏儒之间大胆的色情电影的血气方刚的年轻观众们大呼上当，多亏放映人有所准备，每次出现这种观众抗议的情况，就从汽车后备箱里再拿出一份真有大胆色情内容的垃圾片拷贝放给观众，从而平息大家的愤怒。 2013年的《辛普森一家》的万圣节特集恶搞并致敬了《畸形人》，准确说是洗白了女主角，人人字幕组的翻译出现"老谋子"，狂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