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赏味期

谁说倒叙可以减轻哀愁？一段感情由浓变淡，当事者回忆起来时往往会从最后的破裂追忆。这么在脑海里如电影般逐格逐祯的经过，偏偏又是由淡到浓，明明是以浓烈的相识结尾，那甜蜜却已经带不来丝毫的快乐，对比现在，自然伤心更多了。

我看的时候连字幕都没有，凑合的听的法文，大概也晓得情节是如何。竟然别有一番味道。男女主角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爱是一场雪，下的时候洁白无瑕，化的时候面目全非。
爱情赏味期，据说是3个月。


5.
姓氏，财产，孩子，税务。
离婚要处理的问题。
他们听着，心不在焉。
以签字结束。


他们去酒店，以身体的纠缠作为最后的告别。
她说这很荒唐。这真是愚蠢。
女人的身体与意愿是连在一起的。
他违背了她的意愿。粗鲁地满足自己的欲望。
她哭了。


从浴室出来，床空了，窗开着。
她叫着他的名字，慌张走到窗边，探身往下看。
你以为我会为你自杀？
男人这时讲话。他站在门边，靠着有温柔绿色的墙。
自大。我走了。
我需要和你谈谈。求你。
她坐下来。
他们谈了孩子，孩子并不知道他们离婚了。
你不怀念我们的过去吗？
他略带忧伤地问她。
为什么在这种时间问这种问题。
大概如刀片在手腕割下之后的悔意。
她摇着，心是灰了。
他们互问了彼此感情。
无言。
她起身，走两步，又停下，坐下。
我也不容易。我很高兴事情都过去了。我没有赢也没有输。只是结束了，就这样。


在她关门的一瞬，他说，我们再重新来过如何？
真是语出惊人。
她只是看着他一会儿，转身关门。


他和她，吉勒和玛丽恩。


4.
他准备了晚餐，哄孩子吃饭。
她回家，化了淡妆，给孩子讲故事。
看来和谐的一家。
有客人来了，是吉勒的哥哥，他是GAY，但和玛丽恩，很亲密。
他一来就问她：你们关系有没好些。
他讲了一个女同性恋故事，结论：精子匙代表着未来。它比一个异性恋丈夫更为有用。
吉勒说无聊。
哥哥的男友来了。一个有炫目笑容的男孩。
四个人谈论着忠诚。
忠诚是不自然的。
忠诚是对配偶的尊敬和信任。
每一对夫妇都存在谎言，还有小秘密，这样才完美。
坦率地说，为什么要拒绝诱惑？为了不后悔？
拒绝诱惑让我感到更加坚强。
我喜欢有第三者。那会让我得到一些缓解，一些休息。
我相信你爱听一个好男人的欺骗故事。
我们都明白，对那些有所求的人，夜晚就是一个狂欢。


客人走后，他们两人收拾餐具。
她说，真为你兄弟高兴。他恋爱的样子。不常见的。
他却说，我觉得他很可怜。那个男孩什么也没有给他。他独自去了他的聚会。他不会持续很久的。
你总是很悲观。她回答，就因为这不合传统？但这不意味他们会黄掉。最重要的是信任。


她半夜醒来，发现他和孩子睡在一起。
他说孩子哭了。
他是故意的。


3.
她在医院做产检。
因为流羊水，所以要催产。
她打电话跟他讲。
他说，我立刻就过去。别担心。
他关掉手机，继续工作，吃午餐，喝咖啡，吸烟，沉思。
她在医院生孩子，麻醉也不起作用，吃了很多苦。
她等了他3个小时。他来了，只看了孩子。
他像要窒息般，无法面对他的早产儿。
她再打电话给她，没人接，说希望他没事。
她一个人，还打着点滴，支撑着去看孩子。


夜里，他给她电话，说，我来解释。事情有点复杂。你好吗？
不好。没什么。我很疼。为什么你不来？为什么你走了？
我不知道，对不起。
他们给孩子起了名字。是之前他喜欢的尼古拉斯。
末了，他说我爱你。
她叫他帮她从家里带衣服来。挂线。
他一个人在车里坐了许久。


这个男人到底在做什么。


2.
无论讲Oui. Yes,I do. 还是，我愿意。
无论往后无何。
那一刻是幸福的。


他们结婚那天也不例外。
在众人的见证下，说我愿意。羡煞旁人的幸福。
往后的日子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回到房间里的时候，他醉醺醺，她脱完礼服，他睡了，不醒人事。
她只能说晚安，亲爱的。
穿上衣服，悄悄外出。
郊外的酒店，夜里有虫鸣。
她的父母还在跳舞。恩爱的榜样。
吉勒的哥哥，跟服务生搭讪，乐在其中。
唯独她一人，她还是微笑。
她在水边坐下。
一小段艳遇。
讲英文的男人吻她的时候，她是抗拒的。但她输了。


1.
他和女友去度假，遇见她。她在他公司的广告部工作。
她一个人来，在床上吃晚餐，看电视，享受夜里岛上的风。一个去游泳，在海水里遇上他。
他没想过某一天会见到穿着泳衣的她。
事情的发展谁也无法想象。所以才会有回望时的讽刺。
只能说无论怎样都过去了。


他们三人一起吃午餐。
晚上看表演又相遇。
第二天，他的女友独自去登山。
以女人的敏感，她已有一些预感。
任何得失都祸福未卜。时间会给你答案。


他们在海边再次相遇。太多的缘分。
他们相互了解到男未婚女未嫁。
他们一起去游泳，虽然被告知危险，有暗流。这多像结婚。

ozon的作品《5x2》，沒有《8 美千嬌》複雜的人際關係、沒有《枕邊謎》的神秘難解；觀眾看到的，是ozon全神貫注地闡釋一段變淡中的關係，而這種全神貫注，所依賴的，竟是一種將關係變得陌生的手法：將關係發生的過程拆散，掉轉方向，各自開展，或許是再認識一段關係的方法。

故事從一對夫婦面對「打份工」的律師，巨細無遺的告知m（妻）和g（夫）離婚的法律意義和善後安排開始。許多介紹都會談論的離婚後性交，效果上與簽紙離婚一樣，都是企圖令觀眾寫實地與演員一同經歷痛苦和創傷的「時間」，一同感受不耐煩，一同感受時間流過的不可迴避：給割一刀的痛，便需要給割一刀的時間來感受等等。電影這樣的開始，彷彿預告著「時間」這維度便是本片的problematic。ozon以頭幾幕鎖定了他的旨趣，但隨後便不留情地將它反轉、扭曲，彷彿越陌生，事物便越能看得清楚似的。

很清楚的是，故事是以倒敘的方式開展的，ozon的倒敘當然與一般的倒敘與別不同，他的倒敘不是先講結果，然後再從頭說起，令結局變成了解全個故事最重要的鎖匙。ozon的倒敘法，是先講離婚，講婚姻破裂，再講生小孩，然後才是結婚，最後才是相識。我本來以為電影的點子是在於越來越淡的感情關係，以倒敘，即越來越濃的感情狀態，來減輕其哀愁，但這看法究竟一廂情願地將一段關係的不同階段，都假設為可與其他環節結合成一個完整的整體。實情是，每個階段甚至不能說有對下個階段有甚麼影響力（當然花點想像力，又或作點過度闡釋，甚麼都解釋得到），有點關係、有點線素，卻最終抗拒解釋。

電影的名字也許已說得夠清楚了，《5x2》，五個階段中的兩個人，不是簡單的男與女的對陣，更不是在五個階段都有統一性格的男女對陣，企求看完後能認定男方還是女方比較值得認同，徒勞無功者居多。舉個最明顯的例子，m在新婚當夜，g酒醉不省遺下她弧單空虛，耐不住誘惑與抽紅萬的美國男孩幹了，是誰的錯？與g 和m兩口子日後沒頭沒腦的貌合神離是否相關？與其說zon希望回答這些問題，不如說他希望將這些問題永遠懸空，整色整水打扮成答案好了。

電影沒有以成兩條相反方向的直線的交叉，固然不代表ozon思維簡單，愛情只應是簡單純潔，更不代表在他的想法中，男女關係沒有up和down的辯證。故事是一個離婚收場的故事，戲本卻以斜陽海灘作結；雖然定鏡來看，斜陽與朝陽本沒甚麼分別——剛剛開始相愛的氣氛將斜陽的急景殘年味道掃光掃淨。但也是在這個離婚故事矛盾地充滿希望的結尾，畫外卻放著像tom waits般低迴神傷的美麗情歌（當然不是英語的）——這算是開端還是結尾？開端必然充滿陽光？還是離婚不一定雷電交加呼天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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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
结婚是容易的，永恒是困难的；许愿是容易的，相守是艰辛的

当激情被习惯代替，婚姻就像那被关闭的床头灯陷入黑暗的迷茫期，谁也不知道黎明的光亮是否会再次到来。于是，协议离婚就成为自我解脱的法律证明，所有的过往一纸两散，而心里却黯然失神。
婚姻的危机总是在偶然里露出端倪，任何结束的最初都会传来一声叹息。看过导演法兰索瓦·奥桑(Francois Ozon) 其它作品的就会知道他善于捕捉平常人生活里的拐点，一次偶然的邂逅，一次无意间的犹豫，未来因此根本改变。
《5×2》以倒叙方式讲述的了一对夫妻从见律师协议离婚到他们最初定情的五个生活片段，一些生活琐事的展示，没有争执和冷战，那一片曾经留在心田的白云，无声的来无声的去。
导演的聪明在于没有将感情的变异尖锐化，自始至终他们犹如驿站上的过客，小憩之后去往新的路途。
在他们离婚的那场戏里，一直是离婚律师机械地念着协议的条款，曾经生活在一起的夫妻木然地听着这些，婚姻的解体有时就是这样的淡然。随后，导演安排了一场可能让中国观众匪夷所思的戏，他们决定最后一次性生活，在他们赤裸上床后，玛莉眼神和肢体语言明显显出疏离，女人的心是随着性走的，心不在了，感觉也就不对劲了玛莉的眼睛里爱情火焰早已熄灭，昔日作为婚姻责任的承担现在成为了被动的征服，这幕戏里导演敏锐发现了男女之间对于性的不同态度，它为他们婚姻的死亡写下一个冰寒的句点，此后便是情感的陌路。
为了注解这最后的伤情，电影开始倒叙，在每一段的场景里你都可以看见细微的摩擦，这些当时的小裂缝在一定的条件下就会成为婚姻破裂的条件，在那次聚会上，他们和朋友间的对话话题是同性爱情，有些醉意的男主人吉勒甚至谈到了他在一次派对上的同性越轨，我们可以从玛莉的脸上清楚看见不愉快的神情，我们同样也可以在厨房的夫妻对话里看到生活习惯的差异带来的碰撞，无意的袒露有时会通向无法预测的深渊，这个段落表现的是吉勒的过失，在接下来孩子出生的段落导演再次表现了吉勒的不称职，对于孩子的到来这个事实准备不足的他甚至借故回避没有去产房陪伴妻子生产，这两件事情反映的是吉勒性格里的怪异和对于爱情本身的疏远，这些事件甚至影响着观众对于吉勒为人处世的主观判断。但，清醒的导演明白，两人世界不会是一个人的过失，在回忆婚礼的戏里，导演的转折让关注看见的是肉体和心灵的脱节，当代社会情爱的荒诞在婚礼之后充分表露，新婚之夜昏睡的吉勒和孤独游荡在花园里玛莉正好印证了婚姻并不是爱情的避风港，那个美国游客和玛莉在夜晚花园里半推半就的偷欢正是导演对于当代人情爱本质的深刻了解，电影到这里显得有些绝望，婚姻似乎只是个体随意的决定，吉勒和玛莉行进在婚姻的过程里却好像并没有想过忠贞和永恒，所有发生的事件只是顺理成章的应付和承受，奥桑表现的两人世界在平淡里却显出异常沉重，孤独在这部影片里是微笑着的，这种沉重来自于爱情双方的麻木和缺乏激情，来自于内心的壁垒和外在的不愿交流。这种微笑的背后是生命从没有靠近的心。
影片终于回到了最初，回到了一次邂逅带来的决定，其实，此刻表现他们的相识已经不很重要，最初的靠近总是因为心的孤寂和我们内心的占有欲，玛莉是在一次度假中从别人身边抢到吉勒的，人类的悲剧总是在争夺的过程里忽视了对方的真实形象，这样的爱情便有了无可避免的瑕疵，它直接影响婚姻的质量和持久性，只要一有风吹草动，离婚必然是他们自找的苦果。
五乘二是什么意思，导演没有直接回答，可，观众随着剧情能够明白二人世界的五个生活片段至少有着十种以上的可能，在当代，爱情的旅程犹如随手一掷的骰子，它能够产生的结果掌握在命运手里。
当有一天我们陷入同样地婚姻危机，我们是否会想起导演最后留下的叹息，在所有的相聚故事里，都会有过那诗意的瞬间，两个充满憧憬的人在温暖的夕阳里曾经许下相伴一生的心愿，而后，就是经历，经历之后将是黑夜还是黎明？!这个需要两颗心去体验，对于处在婚姻状态的人而言《5×2》有着警示的作用。
两人选择在一起是容易的，能否共同走完一生却需要时间的论证，这特别的难。

【附录：影片资料】
《5×2（Cinq fois deux）》2004法国
编导：法兰索瓦·奥桑(Francois Ozon)
主 演：瓦莱丽亚·布诺妮·泰特琪（Valeria Bruni Tedeschi）、 史蒂芬·弗瑞斯（Stéphane Freiss）
片长：90分钟
奖项：2004欧洲电影奖最佳女演员奖提名，2004年第61届威尼斯电影节帕西（Pasinetti）奖最佳女主角，金狮奖最佳影片提名
个人评价：艺术性5.5，欣赏性7

2006年12月30日 星期六 萨达姆死了 下午19时55分云间 寒鸦精舍

独立影评人：卡夫卡·陆（KavkaL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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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络方式：MSN:kavkalu1967@hotmail.com
邮箱： kavkalu1967@126.com

【五 结局。】

他说，你赢了
理由是孩子被她带走了
她说，我没有赢，只不过没有失去什么
在离婚这场战役里 哪里来的赢家
没有失去 也不过因为在女人那一刻的悲伤里
认定自己从来都不曾拥有过


【四 性。】

他说，我唯一有过的一次出轨
那个女人和我做过的 你永远不会
她尽量不被察觉的擦去眼泪 赞同的微笑如昔
男人不会知道 女人会为自己做些什么
就像女人也搞不懂 男人究竟需要些什么


【三 面对。】

他说，我爱你
他坐在车里 电话那头是病床上刚刚生下早产儿的妻子
她质问，那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独自的空白的时间
而她希望他在身旁 他的陪伴会让痛苦变得容易些


【二 承诺。】

你愿意遵守这婚姻的契约吗？
第212条，必须忠诚于对方
第213条，有了孩子后必须平等相处
第214条，应该尊重各自的利益
最后，第215条，应该习惯彼此的生活
他们说，我愿意
这个时候 人们真的相信自己做得到的


【一 相遇。】

他问，你有没有想过在你的朋友中选一个
她说，至少 目前没有。你呢？你结婚了吗？
他回答，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零 。】

开始的时候 我们不知道是怎么就开始了
结束的时候 也无法解释怎么就走到了
从零起点到零终点之间 每一幕悲与喜的剧章
都不曾经过安排 却避免不了一一上演
爱情是一个插科打诨的任性角色
没了它 戏却唱不下去

直到我们赞同
无非是从来没有过
最后也就不算失去